关海洋来到旧码头后方小山坡的时候，警方已经控制了现场。 原本昏暗的旧码头被照得亮如白昼，高低错落的铁皮房之间游动着许多黑点，影影绰绰的，好似正在忙碌的蚁群。 关海洋拿着从临时买来的望远镜看过去。 孙老大倒地之处已经围了一圈人，佟兵和金奎的身影都在其中。 关海洋的视线向外围移动，搜索了好半天才终于在远离旧码头的一处海滩上看见了一点点灯光闪烁。 潜到近前，却见四五人正悄无声息地将一箱箱货物从两辆皮卡车上往海边的一处崖洞里搬运。 陆宇航正站在场中指挥。 约莫半个小时过去，皮卡车上的东西搬尽。 这些人将崖洞口用草木封挡住，而后在陆宇航的带领下迅速远去。 等到他们走远，关海洋钻入洞中查看。 崖洞虽然靠海，但里面一点都不潮湿，还有简单的床铺用品布置其中。 洞内整整齐齐码放了三十来个大小不一的箱子。 大多数都是各种高档香烟，此外还有一些象牙雕刻的工艺品。 翻开最角落单独堆放的两个箱子，关海洋不由得啧啧称赞。 陆宇航这厮看起来是个文弱的白面书生，但胆子可真的大。 那两箱东西里面，一箱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手枪和弹药；另外一箱里面装的居然是美元假钞和白面。 摸清了虚实，关海洋将洞内恢复原状退了出去。 相较于沈青桐动辄上亿的手笔，崖洞里面的东西价值显然太小。 有极大的可能这里面的藏货是陆宇航夹带的私货。 关海洋暗自庆幸自己今天晚上及时过来瞅了一眼。 要是按照原来刚子给他的地址过去，肯定什么都见不到。 摸清楚了对方的底细，事情就很好办。 关海洋第二天一早就接到了金奎的电话。 “你不要露面，这边的事情由我们来处理，如果可以回去内地就尽快回去。 孙老大的哥哥孙警督现在很抓狂，但是如今没有抓到佟兵的把柄，他也没法抓捕对方。” 关海洋疑惑道：“佟兵没有反咬一口？” 金奎冷哼一声：“他如何能够放过这个机会。 不反咬一口，他都脱不了身。 但除了手下的证词，他也没有什么好的证据，警方不会只听一面之词。 当然了，这是涉及了警督的亲弟弟。 换做其他案件，早就草草结案了。 我上面也不是没有人，他们暂时不会拿我如何。 反倒是时间拖得越长，对佟兵越是不利。 他手下的那帮人，还有原来孙老大的人，虽然被交代了要封口，但只要分开来慢慢审讯，总会露出马脚来。 你放心，我老金也是从道上混起来的，让几个黄毛小子反水，不是太大的难事。” 略微沉默后，关海洋跟金奎道了声谢。 金奎说得轻巧，但肯定不容易。 最大的漏洞就是关海洋他自己。 他出现在了现场是事实，再怎么也掩饰不过去。 想要让孙警督不在意他的存在，就只能尽快找出佟兵杀人的证据。 金奎身上的压力也很大。 “谢什么！要不是你，我的胳膊都保不住。 你自己保重，暂时我可能顾不上你。” 挂掉电话，关海洋退了房间。 他本就打算离开港城，但离开之前还有点事情要做。 陆宇航夹带私货的事情可大可小，他要是觉得用这点小问题就能够在沈青桐面前将对方扳倒，那就有点太幼稚了。 只要陆宇航看管的走私生意能够给沈青桐带来足够的收益，他就不可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而被对方抛弃。 水至清则无鱼。 连正常人都明白的道理，做外门生意的人不可能不清楚。 沈青桐要是对手下人太苛刻，人家可没有必要一棵树上吊死。 手里的这些证据，与其给沈青桐，还不如交给别人。 这个别人就是已经凉凉了的孙老大的兄长-孙警督。 孙老大被佟兵枪杀。 佟兵肯定会将那把手枪处理干净。 但有极大的可能，他手上的那把枪就是出自崖洞里面的那一批军火。 只要将这个线索透露给孙警督，以他的办案经验，自然而然会将这两件事情联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