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渊语气依然平静:“你挣扎的时候露出了青蓝色的咒印,上半部分的图案与我的相似。”
“放心,下半部分一样。”冯观如当然知道桓渊说话只露半句的原因,干脆说出了他想要的答案。
“你为什么会中咒术?”桓渊直接问道。
冯观如皮笑肉不笑:“摄政王殿下,你不觉得这个问题太冒失了吗?”
桓渊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默默坐下来,看上去像要与观如促膝长谈。
冯观如偏偏不想如他的意,直接滑进被子,翻身朝里:“我困了,需要休息。”
桓渊不慌不忙,还有闲工夫给自己倒杯水,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话:“听说玄青道长收了四位性格各异的徒弟,唯有小徒弟出门在外始终以纱巾遮面。”
“你到底想说什么?”冯观如冷声问道。
“冯真人,你在躲谁?”
只有了解寒山派或者接触过他们的人,才会称呼他们师兄妹为“真人”,桓渊显然做了充分的调查。
冯观如翻身起来,坐在床上直视着桓渊,莞尔笑道:“王爷手下的人这么厉害,我在躲谁,您应该知道呀。”
桓渊看出观如有些生气,垂下了眸子:“是同一人吗?”
给他们两个人下咒的是同一个人吗?
冯观如听出了桓渊的画外之音,翻了个白眼:“不知道。”
“你不能确定。”桓渊翻译了一下观如的意思。
冯观如头一回碰见这么难缠的家伙,假笑道:“王爷,你要是不当王爷了,当个算命先生也挺好的。”
街头招摇撞骗的算命先生,经常通过对方的只言片语猜测一些信息,桓渊表现出来的某些方面确实很适合这个职业。
桓渊像是没听懂观如的讽刺,声音依旧平静,如死水一般不起波澜。
“玄青道长让我去寒山派,是去找你的。”
他还挺聪明。
冯观如瞥了桓渊一眼:“你在哪里碰见我师傅的?”
桓渊闭了下眼睛,淡然吐出一个地名。
“祁山。”
“三年前,夏晋大战的中心战场?”冯观如察觉到了有些蹊跷,“祁山如今已经成了一片废墟,你们在那见的面?”
桓渊显然不欲多谈,
冯观如也见好就收,正经问道:“在寒山时你的护卫说是师傅给你送的信。难道这么久以来,你的尸神阳咒都是靠师傅替你压制?”
桓渊点了点头。
冯观如冲桓渊招了招手。
桓渊犹豫了一瞬,还是走了过去,被一个闪烁着金色光芒的法诀打中。他身体并无不适,甚至觉得多了些许暖意。
“你身体的灵气比旁人都高些,心口处有一个小型法阵在帮你维持体内气血的平衡。”
冯观如认出了这个精妙的法阵确实出自自己师傅之手,好奇地歪头问道:“他有没有说要收你做徒弟?”
桓渊抿了一下唇:“说了。”
“你拒绝了?”
桓渊轻轻摇了摇头:“他后来又反悔了。”
冯观如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双手枕在脑后,上半身轻松地靠向了床头:“是那个老头儿的风格。”
“他跟你说为什么反悔了吗?”
“没问。”桓渊脸上的表情极为淡然,仿佛这件事与他毫不相干。
冯观如一脸可惜,长长叹了口气:“你当时如果不问,之后再提起的话,那老头会说自己年纪大了,已经忘记了,扯一堆乱七八糟的理由,反正是不会告诉你答案。”
桓渊沉默着没有说话。
“你就靠这个法阵撑了三年?”冯观如好奇地问道。
桓渊避而不答,提出另一个问题:“因为你中了尸神咒,玄青道长才把你捡回去的?”
冯观如眉间微蹙,敏锐地察觉了桓渊话语间的指向,而那个可能她认为几乎等于零。
“师傅捡到我的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子,有什么值得他贪图的?这么多年师父对我像亲孙女一般,况且我的三个师兄也都是被师傅捡上山的,他们并没有中什么咒术。”
桓渊看得出观如与师傅师兄们的关系极为亲厚,这一点与情报当中基本吻合,很识相地不再执着此事。
“喏。”
桓渊侧头看向观如伸出来的手,上面有一个荷包。
冯观如见桓渊没有接的意向,又往前递了递,解释道:“幻阙丹。”
“你不需要?”桓渊盯着不知道绣着什么动物的荷包,反问了一句。
冯观如摇头表示:“这次只是意外,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什么陶道长的铃铛,我的尸神咒不可能在今天发作。”
“铃铛?”
桓渊皱着眉头,回忆起了昨天晚上的打斗,观如确实是在那个道人拿出铃铛后,状况才不对的。
“你为什么听见那个铃铛响,身上的咒术就会发作?”
“这我哪知道?”冯观如自己也很困惑,“昨天晚上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桓渊否认了这一点:“我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
“难不成那个铃铛是专门针对尸神阴咒的?”冯观如手托着腮猜测道。
见桓渊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