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一个年近半百的老医生走过来。
闻晋微微朝下瞥一眼。
宋绵时下意识松开手，目光朝前方看去。
医生走到他们面前，不苟言笑，双鬓被岁月染的发白，他看了看宋绵时，又看了看闻晋，口吻里的亲昵似乎是很熟的人：“来了。”
闻晋淡淡喊道：“钟老。”
钟老点了点头，侧头看向旁边的宋绵时，宋绵时道：“你好，钟医生，我是宋绵时。”
她顿了顿，没成想有个什么关系能说出来。
好在钟老也没有多问，只是说：“借一步说话？”
闻晋看过一眼宋绵时，“好。”
两人走到远处的阳台。
宋绵时没跟上去，闻晋刚刚的眼神就是不希望她跟上来，所以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钟老和闻晋谈的是闻老爷子的病情。
病情恶化的很快，他的建议是保守治疗，还是不要动手术，人年纪这么大了，九死一生是很有可能的事。
闻晋没说话，只是说会好好考虑好。
正事过后，钟老往后一看，不苟言笑的唇角牵出一点笑：“你的——”
闻晋手上捏着一根烟，摩挲半晌，“不是。”
“可惜了，看着是个乖得，不过年纪是小了点，但也没关系。”钟老道：“你对她真没意思？”
许是人老了，都会有点媒婆的想法，能成一对是一对。
就连钟老也是这样。
但也不能怪他，闻晋品性不差，又是一个医学的好苗子，他自然希望他能有个好对象。
沉默良久。
闻晋脸上浮现出一点笑，起身道：“没什么意思，她太小了，离我可还差七八岁，”
钟老道：“这人嘛，差点又没事，又不是一轮。”
他顿了顿，继续说：“而且我看她的眼神……对你可不是很清白。”
闻晋勾了勾唇，颇为无奈地说：“钟老你就别打趣我了。”
“我可不是打趣你。”钟老目光看着楼下闪过的人影，目光微微眯起，他问：“听说你辞职了，张老那边还想让我劝劝你，以后真的不干这一行了？”
闻晋手指摩挲一圈烟，没说话。
钟老又说：“过两天有个高难度的心脏修复手术，一起？”
最困难的不是心脏修复，而是他们要给还在孕肚里的婴儿做这手术。
难度可想而知。
闻晋也是有听过的，不过片刻，他抬起眼睛，“什么时候？”
“周四吧。”钟老往回走，随后对上闻晋视线，“我等你，你来给我做二把手，有你在，我放心。”
话毕，他推门进去。
宋绵时只听见最后两句，其他的，能听见一些，不过也是断断续续的听到，没有听到特别完整的句子。
她仰起脸，道：“小舅舅？”
在这里，她还是喜欢叫闻晋小舅舅，闻晋收敛神色，又看了看时间，道：“我们走吧。”
宋绵时点了点头，调出行程表。
她做这些事还有些不熟稔，需要反复确认。
比如，现在就要确定闻晋是不是能够休息。
温热的大掌落于头顶，宋绵时倏然看过去，男人神色淡淡，视线垂下来，似乎是专注地盯着宋绵时，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充斥着危险迷人的深邃，过后几秒，他看向身后的电梯。
这边的电梯也是专用的，基本没有病人。
宋绵时下意识跟着闻晋的脚步。
一前一后的身影，仿佛是闻晋将她笼罩。
夜晚的酒局，也是如此。
闻晋顾忌宋绵时，没有让她跟着进去，只是让她在车上等着。
宋绵时不确定人能多久出来，也就没有提前叫代驾，她略微侧过头，视线微微朝着灯火空明的门口看去，窈窕身影和男人相互搀扶着。
她收回目光，看着膝盖上的手机。
又是几个小时过去，宋绵时看向手机，里面多了一条短息。
——进来接我。
闻晋在脱离面对面的交流，手机上总是分外的言简意赅，宋绵时确定号码后，抬脚下车，过了马路。
张容定的饭店包厢是高档饭店，隐蔽性和安保性一流，装修也是古色生香的那种风格，中间以屏扇遮掩遮，斑驳的影子投在地上，映射出的是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宋绵时沿着包厢的指引，上了二楼。
包厢虚虚掩着一线光。
热闹非凡，欢声笑语，透着门框而宣泄出来。
宋绵时屈起手背，轻轻叩了叩房门。
房间声音乍然消失，落针可闻。
桌椅和地面碰撞，紧跟着是闻晋散漫地说：“高叔，盛叔，我家小助理来接我回去了，我就先走了。”
“好小子，你这是要偷跑啊。”
“淮臣，你也不拦拦他，他这肯定是拿助理当借口，我见过他那个助理是个男的。”
男声温和：“是男是女，高叔，叫进来看看，您不就知道了吗？”
“也行，那这样吧，小四，你把人喊进来，让我们看看，是女的，我就放你走。”
闻晋侧头，目光看向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