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寿辰 …...“
贺明垂着头 , 已习惯太子的态度 : 愚民 。
天下百姓失所 , 在太子眼中只是不听话的 “ 愚民 “。 流民入京 , 在太子眼中是笃争相斗 。
蔡逊又道 :“ 孤真不想管这赈灾之事 , 可姜循邀名 , 把孤扯进去了 。 国库刚充盈 , 又要出钱 …... 七月要到了 , 又得大赏百官群臣 , 孤的府库也亏空许久啊 “
贺明抬头 , 对上暮逊盯着他的炯炯目光 。 贺明被这种目光看得一凛 , 登时意会到太子的真正意图 : 太子希望借助赈灾 , 发一笔财 , 充盈他的私库 。
先前弹勋百官之事 , 虽波及了暮逊的人 , 但抄家之举平了国库一直亏损的账 ,
蔡逊便也不和姜循计较了 。 而今国库不缺钱 , 暮逊便琢磨起自己的府库 。 死了一个擅计算的乔世安是可惜 , 但是贺明比乔世安更擅长处理钱财账务之事 。
蔡逊此时盯着贺明 , 意味深长 。
贺明半眷道 :“ 流民居无定所非长久之道 , 一直依靠他人赈灾也非正道 。 不如雇他们盖庙盖房 , 给他们算工钱 。 东京城中活计极多 , 瓦舍街市一直缺佣 , 若有贵人作保 , 雇佣这些流民上工 , 便也可按常价给他们算工钱 。 待他们摆脱了此局 , 想留下的留下 , 想离开的离开 , 都是功德一件 。“
此主意是不错 , 但是 , 蔡逊只是笑了笑 , 侧过身去逗廊下笼中鹦鹉 。
贺明低声解释 :“ 贵人作保 , 中间作介 , 利润不算少 。“
蔡逊微笑 :“ 这些寻常法子 , 他人也想得出 。 就如你的上峰 , 户部侍郎想理此赚灾之事 , 给我写的折子便是这类主意 。 贺郎中 , 孤愚将此事交给你办 …... 你得拿出说服孤的理由 。“
烈日在上 , 贺明遍体微蹄 。
他良久之后 , 咬牙低声 :“ 臣可帮殿下减少支出 , 充盈私库 。 这世间 , 有一味药 , 名唤 「 神仙醉 “。 只需小小一指甲盖的分量 , 便能让人迷幻神智 , 感知混乱 。 若混入给流民的赈灾粮中 , 原先用的粮钱 , 许能省出大半来 。 省出来的 , 自然是殿下的功劳
蔡逊不放在心上 , 随口问 :“ 能省出多少 2“
贺明在他耳边说了一个数字 。
蔡逊猛地一震 , 侧头看他 , 皮肤下骨血振振 , 如有耳鸣 。 他本不应在乎钱财 ,
可多年经营花销甚多 , 难免为此心动 。
蔡逊脸取肌肉剧烈抽动 , 看着这个在自己面前垂着脸的青年 。
好一会儿 , 蔡逊低声 :“...... 那什么药 , 莫不是毒 ?7“
贺明 :“ 殿下放心 , 不是毒 , 只是用量不可过度 。 此药功效 , 服用的人最为知晓 。 臣唯一担忧的是 , 会有人觊舰药效 , 固积此药谋利 ; 或有流民贪图药效 , 过度服
蔡逊轻笑 : “ 有贺郎中把控 , 不会出事的 。“
他目光闪烁 , 心中已决定让朝堂那些人继续吵 , 他压着不批赈灾事宜 , 先让贺明帮自己敛财 。 待敛够财了 , 再让朝堂出手 。
不过 , 那 “ 神仙醉 “ 听起来有些风险 。 这种风险 , 他不能沾 。 他身边想搏名的人 , 却不少一一
蔡逊心中浮起一丝冷笑 。
他幽望着贺明 , 轻声 :“ 贺郎中 , 让循循配各你赈灾 , 如何 ? 她在贵女中有些声望 , 又热心此事 , 你与她互相照应 , 安置好流民 , 此为大功德 , 孤送你们好前程一场 , 如何 7“
姜循将宫女打发出去 , 自己一人在书房作画 。 宫女知道这位娘子脾性不算好 ,
便也不怅逆 。
姜循对作画没那么多兴趣 , 她翻看太子堆在书架上的奏折 , 看朝堂最近有什么热闹事 。 只是太子最近提防她 , 这些放在此间的奏折没什么稀奇处 。
姜循看了一会儿就放回原位 , 心中不屑 : 他如今才开始提防她 , 已经晚了 。 她在朝中早就有交好的臣子 , 还有叶白 …...
对了 , 最近贺明风头实在太盛 , 不利于叶白在太子面前出头 。 她得想想 , 怎么让叶白压贺家一头 。 唔 , 她传个信 , 让叶白自己去琢磨吧 。
姜循慢悠悠地返回书桌旁 , 曳地披帛勾住了什么 , 搜住了她脚步 。 她回头 , 见到是博物架后有一块松动的墙砖 , 砖头微凸出 , 边缘没有放好 , 木屑勾住了她衣角 。
应当是在她来之前 , 蔚逊仓促地往暗墙后放东西 , 没有放好此砖 。
姜循一直知道太子书房中有暗格 , 今日才见到 。 她好奇太子在里面放了什么 ,
便埋身过去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