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姬云昭脑子晕乎乎的，感觉自己像是躺在了一团柔软的云里。
墨一般的长发披散，发尾勾着眼尾湿润的绯色和那颗小小的泪痣，沁着潮意的长睫轻轻颤了一下。
他完全没有被摁住的自觉，手臂不好活动，就开始动腿，修长的双腿扑腾着，差点就这么直接顶上小小晏。
“……前辈！”
晏浮琅已经不记得抱姬云昭回房之后，叫了他的名字多少次。每次就算叫住了人，也没什么用处，这次也一样。
冷白的手背上青筋隆起，晏浮琅呼吸微沉，不得不再次将姬云昭控制住，膝盖卡进不停乱动的腿间，手腕高举过头顶，摁在床头。
他本来想要有样学样，将姬云昭的手拷起来，但很可惜，手铐被他挣脱的时候弄坏了，只能亲自握住那双偏细的手腕，将其用力拢入掌心。
姬云昭不停地这里动动，那里扭扭，手被控制住了也不消停，想要找其他办法从少年身下钻出去。
听到自家徒弟略显低哑和急躁的嗓音之后，也没有半点停下的意思，反而很无辜地看向他。
视线对上，姬云昭瞧见少年隐隐泛红的眼眶，突然眼睛一亮：“我知道了！”
晏浮琅的心脏不受控制地重重跳了一下，好险才将人继续按住：“你知道什么了？”
“你肯定特别喜欢我送你的剑，不然不会把它放在床上，还开心得快哭了！”
“啊好感动～你晚上是不是还要跟它一起睡觉呀？”
“嗯？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还在生气？你这个人真是太难哄了，不就是甩掉了你的手吗，怎么气这么久呀。”
比起乱动的醉鬼，或许安静地待着，只是嘴里会不停絮絮叨叨的那种会令人感到省心一些，可对晏浮琅来说，并没有多少区别。
他不知该怎么回答姬云昭的问题，沉默了会儿，只是有些生硬地说：“没有生气。”
“你骗人。”姬云昭不信，“晏浮琅，你学坏了，学会欺骗师父了，我要罚你！”
晏浮琅看着身下衣衫凌乱，还醉着酒的青年，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还有些无奈。
“前辈，你已经罚过了。”
闹成这样，还不算惩罚么。
姬云昭艰难地思考了许久，也没想起他到底什么时候惩罚过晏浮琅了，只觉得便宜徒弟又在忽悠自己。
“我没有，你胡说！要是被我罚过，你人怎么可能还好好的。”
杏眼瞪大了些许，不停地转着，姬云昭的目光从少年的脸上滑过，再到脖颈，以及被下方衣衫遮住的地方。
看不到了……
他皱了皱眉，很不开心地试图仰起上半身，去看两人如藤蔓般纠缠在一起的腿。
“咦，也没缺胳膊断腿的呀。”
“……”
晏浮琅低叹着，再次将人按了下去。
“看来前辈的惩罚很不一般。”他道，“但你怎么知道
我人还好好的？前辈若是再这样闹下去……”()
姬云昭没有听出少年未尽之语中暗藏的威胁和警告，他偏过脸，忽然对惩不惩罚的不敢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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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之人的思维很是跳脱，他看看乱七八糟的床，很苦恼地皱起了脸，绕回了之前的话题。
“剑……你跟剑一起睡了，那我睡哪儿？”
晏浮琅呼吸似是停滞了一瞬，以为自己听错了。
“前辈，你……说什么？”
“唔，不行，剑一边儿去，我得跟你睡一起。”姬云昭小声道，“小朋友脾气真大，真难哄，我得换一种方式哄你了。哎，我再也不要带小孩了！”
晏浮琅非常确定他今日没有沾过一滴酒，可要是没有喝醉，他为何会听到如此荒唐的话语？
前辈要跟他睡、睡一起……
还、还要哄他……
绯色攀爬上少年颈侧，浑身都变得滚烫，像是要烧起来了一般。
晏浮琅嗓音干涩起来，哑声道，“什么方式？”
喝醉了的姬云昭有求必应，被容易地就被带着，顺着疑问继续说下去。
他凑到少年耳边，“就是那个呀……”
可说了一半，他却不肯再继续说了。
“唔，不行，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你的。”姬云昭捏捏晏浮琅的脸，“秘、密。”
晏浮琅：“……”
喝醉的人说起话来都是没有逻辑的，他早该想到。
见着青年逐渐变得安静，晏浮琅便缓缓放松了对他的控制。
“好，秘密，我不问了。”
晏浮琅放开了姬云昭的手，望进那双满含氤氲水汽的杏眼，瞧见浓密的睫羽微颤，慢慢合上，便抬手，动作轻柔地将散乱的乌发拨到一旁。
“我去给你煮醒酒汤。”
“嗯……”
姬云昭很轻地嘟囔了一声，不知道是听见了晏浮琅的话，还是只是睡着之前发出的无意义的声响。
晏浮琅下床之后，在床边站了一会儿，见姬云昭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缓，才随意地理了理乱糟糟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