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怪她的意思：“对了，跟你说个事，你先别怪我。”
温厘知警惕道：“什么事？你先说，我不敢保证我听了以后不会揍你。”
陈杭之：“……昨天你不是没给我发消息嘛，我怕你出事儿，所以思来想去，就给你妈打电话了。”
温厘知：“没事。反正她迟早都要知道。对了，我妈现在怎么样？”
陈杭之：“温阿姨知道后特别担心你，你赶紧给她打个电话吧。”
温厘知咬了咬嘴唇：“可我不敢。”
她心知肚明自己做错了，妈妈等会肯定要臭骂她一顿。
陈杭之：“温大小姐，有什么不敢的呀，她可是你亲妈。”
温厘知叹了口气：“你又不是没见过我妈，她兴许能给我吃了。”
陈杭之思考了一下：“那倒也是，你自求多福吧。”
温厘知：……
陈杭之：“回来也好，赶紧把我的作业写了。”
温厘知：……想得美。
她挂了电话。咬着手指在拨号界面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拨过去。
漫长的一阵忙音后终于接通——
温厘知：“喂，妈妈，是我。”
“温厘知！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温绣容的声音，一般这个点妈妈已经在忙工作了，“今天你就给我回来，我工作很忙，你别给我添乱！”
温厘知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握着拳头抖得很厉害。
她害怕妈妈发脾气，所以从来都不敢忤逆妈妈的任何话。
可是，她不想再这样了。
“妈妈，我真的受够了！我求求你，给我一点自由！哪怕一点点！”她几乎是把这句话吼着说出来的，可是说完了以后，却只剩下无声的哽咽。
她忍不住轻轻啜泣起来。
“小厘，我希望你听话。”温绣容似乎是愣了一下，女儿从没这样对她说过话。她决定缓和一下，打一张温情牌。
温厘知眼泪直往下淌：“妈妈，我求你，我想在奶奶家休息一段时间，好吗？就一学期，我向你保证，过了这学期我就回来，妈妈。”
温绣容的这张感情牌有点效果，温厘知也平复了一下情绪，她决定做出让步。
“小厘，你知道那边教育资源没有云都好，你自己想想，到时候回来你还跟的上吗？”温绣容把手头的文件放在一边，头疼地捏了捏眉毛。
温厘知边哭边说：“妈妈，我求你，不会的，我会好好学习……”她哽咽到几乎说不出话来。
“小厘，你听话……”温绣容还是想拿出做家长的威严来。
“够了！妈妈！”温厘知打断她，“妈妈，我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温厘知，你还威胁上我了是吧！”温绣容语气变得尖锐。
透过电话，温厘知听见她身边的人似乎在劝她：“温姐你消消气，和孩子好好说。”
“妈妈，我是认真的，我现在就在阳台。”温厘知抬手把眼泪擦干，几乎是快步走到二楼的阳台。
“好好好，小厘，你先冷静一下。”温绣容也是没想到温厘知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情急之下，她不小心碰倒了桌子上的热茶，文件立刻被晕湿一片。
温厘知听见对面一阵手忙脚乱的忙碌。
她站在二楼的阳台上往下看，其实高度不算高。但在这里，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隔壁的一切。
比如眼下温厘知就看见，隔壁家的少年穿了一件宽松的白色背心，正在喂狗。那条毛皮发亮的大黑狗吐着大舌头嗷嗷待哺。
裴厌就很随意地把肉扔出去。大黑狗立刻敏捷地跳起来接了个正着。吃完以后还舔舔它那张血盆大口。
温厘知看了害怕。
电话那边继续传过来妈妈的声音：“小厘，妈妈最多允许你在奶奶家玩几天，等过几天妈妈叫小赵叔叔来接你好吗？”
是温绣容最擅长用的缓兵之计。每次她都会这样骗温厘知，事后又会出尔反尔。
温厘知受够了，窒息、压抑、痛苦、不被理解，一瞬间，所有的情绪都像海潮一样涌上来，压的温厘知喘不上气来。
眼泪噼里啪啦掉下来，她一边颤抖一边歇斯底里地把心里的所有委屈都吼了出来：“你不同意的话，我现在就跳下去！”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隔壁喂狗的裴厌刚好听到，目光偏了偏。
阳台上，少女哭的梨花带雨，明明一副委屈又脆弱的样子，却还在试图威胁对方。
裴厌挑了挑眉。有点儿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