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大喜之下,将道士请入县衙中热情款待,言道只要能剿灭山中的野人,无论任何条件都可以答应。”
“道士却摇头晃脑,自称他一人足矣。”
“县中上上下下半信半疑,却别无他法,只能选择相信道士。”
“到了入山这一天,旌旗招展锣鼓喧天。大批青壮被召集起来,心惊胆战地尾随在道士之后。”
“野人自恃神勇,丝毫不惧山下人多。在崎岖坎坷的山林中如履平地,飞奔而至。”
“青壮大惊,弃道士而去。”
“此时但听身后传来一声暴喝——”
“筑长城!筑长城!筑长城!”
“野人如遭雷击,当即惊惶退走,吓得连头都不敢回。”
这次轮到扶苏笑不出来了。
他着实无法想象,儒家士人整整两千年都在不遗余力地抹黑他的父皇。
而且编排出来的故事越来越荒诞离奇,简直人神共愤!
陈庆严肃认真地看着对方:“殿下可知野人如何看待大秦朝廷?”
“单凭一封诏书,能取信于人吗?”
扶苏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能。”
“秦失其民久矣,嫌隙甚重。”
“但三五年不行,十年八年总行了吧?”
“十年不行,那就二十年。”
“我以赤诚之心相待,持之以恒,就不信挽回不了野人对朝廷的信任。”
陈庆这才点头:“真诚永远是最强的必杀技。”
“殿下你可以的。”
“不过明日的早朝……”
始皇帝原本就心存疑虑,他担心自己出场会激起更多的反对声浪。
万一把事情办砸了,再找到合适的机会就不容易了。
“本宫一人前去即可。”
“先生静待我的好消息。”
扶苏信心十足地说道。
陈庆忽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曾几何时,二人在朝堂上并肩作战,挥斥方遒意气风发。
而今他仅仅提起了话头,扶苏就要表态要孤身前往。
好是好,证明扶苏的思想越来越成熟,勇于承担大任。
可陈庆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或许这就是他们渐行渐远的开始吧。
扶苏微微一笑:“先生保重。”
他步伐蹒跚,走向自己的马车。
卧病在床的这些时日,他有了大量闲暇时间去思考一些以往没有想过的问题。
他和陈庆走得太近了,近到会影响未来朝堂格局,引发祸国之乱的程度!
未来有一天,父皇要杀陈庆,百官要杀陈庆,士人勋贵还是要杀陈庆,让他这个新君如之奈何?
保持合适的距离,对他们两个都好。
“先生曾经说过,想做成一件简单的事情,往往要用最难的办法。”
“同样,要保全你的性命,就要先从疏离开始。”
扶苏坐在马车里,感受着腰臀后背传来的疼痛,无可奈何地苦笑。
——
翌日。
天气晴好,碧空万里。
银行大楼豪奢的办公厅里,陈庆歪着头一动不动注视着咸阳宫的方向,神思不属。
韩蓁背对着她,扭动丰润的身姿把书架上的奇珍异宝擦了又擦。
凭借女人敏感的直觉,她虽然没有回头,却知道陈庆没有盯着自己。
“叔叔这是怎么了?”
“哪家的女儿让您朝思暮想,好像丢了魂儿一样。”
韩蓁把手头的抹布丢回桶里,站在身旁顺着他的目光向窗外看去。
“我挂念别人家的女儿干什么,吃饱了撑的吗?”
陈庆置若罔闻,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
韩蓁打趣道:“不对,你心里一定在想着哪个女子。她长得什么样?多大年纪?”
“用不要嫂嫂去帮你说媒?”
陈庆叹了口气,终于回过头来。
数日不见,嫂嫂怎么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样,说话都带着股酸溜溜的味道。
哪天我的好大侄回来,岂不是当场穿帮?
“说吧,到底是哪家的姑娘?”
韩蓁维持着笑容不变,眼底的紧张和担忧却溢于言表。
“嫂嫂不是男儿之身,不明白男人的喜好。”
陈庆一把将她拽进了自己的怀里,坏笑着贴到她的耳边:“世间最妙的女子莫如嫂嫂这般。”
“我一拍屁股,你就知道翻身。”
“我一躺下,你就知道坐上来。”
“我一站起来,你就知道跪下。”
“我一跪下去,你就知道撅起来。”
“知情识趣,善解人意,哪能不得欢心?”
“倘若换了未出阁的女子,我一拍她的屁股,她还要回过头来呵斥:你打我作甚?”
“嫂嫂你说是不是?”
韩蓁娇颜酡红,奋力挣扎总算得以脱身。
她小心地朝门外张望了一圈,知道这番话没被外人听到总算松了口气。
“胡说八道,你也不害臊!”
韩蓁眼眸水润,似嗔似喜。
陈庆好整以暇地站了起来,解开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