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砚舟醒来后的神情极为难看，他扶了扶酸痛的后腰，轻咳了一下，声音沙哑道：“今晚不许和我睡一起。”
段乘渊给他倒了杯茶，亲手喂他喝进去。
他撒娇道：“不要，要和妻主睡才能睡着。”
方砚舟喝完茶水后，继续翻脸不认人：“叫妻主也没用。”
方砚舟第一次经历过这事还是因为被下药，当时神志不清，根本就不知道会如此之疼。
而且昨晚，他就算是流着泪让段乘渊停下，语无伦次地骂着段乘渊，他却像是听不见的聋子一样。
一声不吭埋头苦干。
他模模糊糊中以为结束的时候，段乘渊又重新将他拉起，继续。
段乘渊这一直待在军营中的人，可能是在里面听了不少荤段子，说出的话令人害臊极了。
这也就算了，还总是逼他说出一些……一些难以言启的话。
他这读书人哪里受得了，只能忍着羞耻断断续续地说出来。
方砚舟越想越气，憋出一串咳嗽声，然后一脚狠狠踹在段乘渊身上：“狗东西，走开。”
那力道不轻不重，跟闹着玩一样。
段乘渊双手握住方砚舟的脚，粗粝的指腹摩挲着他的脚踝，随后低头亲了一口，闷声道：“不要。”
方砚舟脚趾蜷缩，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你也不嫌脏。”
昨晚也是，跟狗逮到肉骨头一样，每个地方都要留下记号。
之前也不曾这样啊……
自从昨晚那次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方砚舟眉眼还含着一丝春情，瞪着段乘渊的时候，段乘渊又想再畜牲一次了。
他压下心底的燥热，松开方砚舟的脚，步伐之快令人叹为观止，不过一瞬就消失在方砚舟面前。
“我去给你准备膳食。”
方砚舟：“……”
…………
暮春时节，草长莺飞。
天空一片湛蓝，与朵朵漂浮的白云相映成趣，微风如舞者般在空中跳跃，带走了轻盈的尘埃和淡淡的花香。
一切都如此欣欣向荣，富有活力。
谢兰泽踏进这小村庄时，神情恍惚了一瞬。
她眼底下有未休息好的青黑，风吹过青丝，几缕墨发覆在脸上：“你说，朕……我来这找他，是对还是错？”
“他好不容易才摆脱我，怎么可能会跟我回去……”
江公公低眉垂目，没有说话。
这是他们两人的事，她说多了也没什么用，还不如沉默的好。
谢兰泽：“你们在此等候，太多人会引起恐慌。”
“是。”
暗卫在前面带路，谢兰泽来到方砚舟院子外时，站在外面，没有进去。
下一瞬，她听见里面传来的脚步声，下意识地躲了起来。
“段乘渊，我是不是跟你说过，这几天不能上我的榻！”
“既然你这么不听话，今晚就睡外面吧。”
门打开，只见一年轻清瘦的公子扯着另一位高大男子的耳朵。
高大男子弯着身子配合他，嘴里还一直喊痛，让他轻点，说下次再也不会这么过分了。
方砚舟信了他的邪，将他拉出去后，毫不留情地把门关了。
“你认真反省后，再进来。”
再不给段乘渊点教训，他身上都快被啃坏了。
段乘渊可怜巴巴地望着被关上的门。
极为煽情地道：“砚舟，舟舟，妻主～我错啦嘛～”
“妻主，开门让我进去嘛，让邻居看了笑话怎么办。”
“妻主，妻主，妻主，我错啦……”
“妻主——”
门猛地被打开，段乘渊被一只手拉了进去。
“闭嘴！”读书人脸皮子就是薄，脸都快被段乘渊气炸了。
段乘渊咧嘴，小声嘟囔道：“好好，听妻主的……”
“砰”
门被关上，他们的声音也越变越小。
谢兰泽默然地看着被关上的门，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悲凉的气息。
原来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里，砚舟才会活得如此肆意。
她来这里，无非是自取其辱。
她闭上眼睛，半晌后，缓缓睁开。
“回去吧。”
暗卫不敢多言，跟了上去。
方砚舟和段乘渊在小村庄里住了两年。
谢兰泽空闲时，总会悄悄地来这里，躲在一旁定定地看着方砚舟。
第三个年头，谢兰泽没再看到方砚舟。
院子也已经落了灰。
最后，她碰到了已经有了孩子的田风，从她嘴里知道了一切。
她来到了后山，看到方砚舟和段乘渊的坟墓。
带她来的田风叹了口气：“方砚舟他身体不好，段乘渊在他死的那天，准备好后事，就自杀了。”
“他让我们把他们葬在同一个棺椁之中。”
谢兰泽盯着方砚舟这三个字，眼底带着湿意。
那一天，谢兰泽回去之后，把自己关在寝殿里，整整三天，才出来。
江公公不经意间发现，她们陛下鬓间已经生出了白发。
情深不寿，慧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