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雨下得及时，不光缓解了京城大旱，还盼出了皇帝心心念念的嫡子。
一大早，永曜站在廊下就能能隐隐听到宫道上宫女嬷嬷太监们欢天喜地的道喜声。
经过一夜的折腾，皇八子永琮出生了。
因着这日有公主福晋等命妇入宫拜见，高曦月在殿内打扮着。
皇后不便出门，就由她并太后一起会面，太后面上笑吟吟，常常问她身子好没好，说齐汝太医这人还算得当，看她脸色比前些年好多了。
高曦月恭敬答了几次，可太后问的多了，她心里也有了困惑，私下越发催着父亲送人进来。
高斌：这丫头，做个干净的、避免皇上查到的身份容易吗！
眼看着皇后又要有嫡子了，以防万一，一些准备得做足了，人送进宫，熬过十多年的潜伏，以后才可发挥大作用。
要在以前，高斌都不带搭理小女儿的，朱砂案一事暴露差点没把他心脏吓出来，要不是宫里查案差得令人发指，他和贵妃早被申斥乃至丧命了。
这丫头做事马虎，还好有了个皇子外孙，和高家关系十分亲密，每每见到信上稚子的字迹，一声甜甜的外祖似在耳边。
有受宠的皇子外孙，谁能不多想想图个从龙之功，反正高斌稍稍动了心思，在家里调教儿子孙子时，更严格了几分，交往臣子办事行走必须谨慎谨慎再谨慎，此外种种不足道也。
这些都是高斌随手搁下的闲笔。
高曦月梳好点翠钿子头，正在几件吉服前挑选时，养心殿来人来报：因皇后产子，太后皇上皆去了长春宫探望，今日命妇拜见就先搁置罢。
高曦月哼了一声，把吉服推在一边，闷闷不乐道：“中宫和嫡子，果然尊贵得很。”
茉心为贵妃穿上旗装，安慰道：“娘娘忘了，八阿哥这才刚满七个月，皇上担心也是应当的。”
高曦月拧眉，诧异道：“七个月？皇后那么弱的身子，又是这样小的孩子，能……”
茉心忙道：“娘娘慎言。”
“只是皇后娘娘生的艰难，确实伤了身子，昨夜热水端进去，一盆盆血水端出来，咱们宫里没见识过的小宫女早上经过，还说隐约闻到了血腥味，吓人得紧。”
高曦月摇摇头，想起那个场面心里也莫名跟着后怕，以她的身子骨，能熬过一晚吗。
没孩子时拼了命也想生，可见着别人生了，她竟害怕起来。
高曦月摇摇头，出去廊下观望，见永曜也在，她道：“小孩子家家，快回去，仔细见了血水，别被吓着了。”
永曜仰头，好笑道：“早没了。额娘你听，外头宫女们都在说，皇阿玛高兴得赏了不少人呢，还要大赦天下，咱们要不要也去长春宫一趟，讨个赏。”
高曦月神色复杂，低声道：“你皇阿玛多久没召见皇子了，最近你也少能去养心殿了，这八阿哥一出生就压下了所有阿哥的风头，永曜，你不吃醋吗？”
永曜眸色淡淡，“小儿罢了，不足为惧。”
他又笑，“相比起来，孩儿还是更关心皇阿玛高兴之下能给出什么好东西。”
高曦月郁郁的心怀一松，摸了摸孩童细绒绒的额发，也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