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疯恋”西餐厅的约饭真真儿不算愉快，他回到工位上时，靠着轮椅，仍一脸无奈。 当时，他盯着那俩人看了会，转头就看见裴青青在瞅自己。 “怎么了么？” “没事。” 她的眉眼中藏了疑虑，但很快就被服务员的话打断了思考。 “女士，先生，请慢用。” 牛排和意面都上齐了。 “那就开吃吧，”宫泉拿起一把叉子，绕了圈儿意面，“饿着呢。” 莫胥看着摆在面前的刀叉，略显局促，但他还是伸出左手，犹豫中握住叉子，另一只手自然拿起了小刀。 应该......这么用没错？ 当余光瞟到对面的裴青青也是这样拿法，他才松了口气。 可小刀剌到牛排的时候，肉质紧绷，像划在皮鞋上，怎么也切不断。 “尝试小一点。” 裴青青轻声说完，给他做了个示范，很快，拇指盖大小的牛肉就被送入她的口中，举止优雅得似一只黑猫。 “谢谢......” 莫胥照她的样子做，成功吃到了一块，虽然过程依旧没多顺，但好歹尝到了浓郁汤汁裹挟牛肉在嘴里舞跃的美味儿。 吃了一会，宫泉拿上桌面的一张白帕，擦擦嘴，然后身体微微前倾，毫不费力就把放得靠近莫胥的威龙葡萄酒拿到近前。 “敬我可爱的青儿，蒸蒸日上的我，还有，努力的你。” 宫泉按话中顺序给三人各倒了半杯酒。 透白的酒杯瞬间被深宝石红覆了下半身，宫泉和裴青青拿起酒杯时，它们在里面悠悠荡荡，活脱脱与贵妇的裙摆没两样。 “谢谢，敬——” 莫胥捏住酒茎，学他们轻轻一晃，然后喝了小口。 那股子生涩顺他喉咙往下滑的时候，真像往一桶泔水里丢了堆刀片，然后叫他生灌下去。 总之，难喝。 但他只是很快吞下去，咽一口唾沫，然后笑说挺好。 “当然。威龙，产地烟台，可谓是人间仙境，葡萄酒本身呢又有健庚养生的说法，追求的人当然更多。” “嗯，如果我来选，可能更喜欢喝点啤酒。” “那叫更适合。” 话罢，两人对上眼，莫胥不清楚他眼底有没有隐晦的较量存在，单是不大愉悦刚才的说辞。 “开玩笑了，”宫泉率先移开目光，但这头雄狮可不是害怕，“说回来工作，你可能有的忙了。” “什么？” “老牛没来得及跟你讲吧，你负责的艺人要火了。” “这......” 莫胥思考了几秒，默默偏头看看在窗边聊天的他们。 阳光透过黄边落地窗，倾洒在leaf小姐和小囚身上，他们聊得颇显愉悦，但细看就会发现，除了阔谈的朱莉，其余二人的嘴角都停留一抹尴尬。 好巧不巧，leaf小姐带着假笑理理头发，一偏头就又注意到了莫胥的目光，笑容渐渐消失。 小囚微微侧身，似乎知道她在看哪儿，但这次他努力克制了自己回头看的想法。 “看样子，你大概明白了。” 宫泉笑，牵住裴青青的手，视线越过她也飘到他们身上。 时间来到现在，他沉默着回忆中午在西餐厅的事儿，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正在慢慢发生，但自己又无能为力...... 啧，别想了。 赶紧工作，想办法往上升，找到那个案子的证据才最重要！ 最后，他说服了自己，狂写推文，一下午就跑了三个宣发地。 等他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到工位，已经临近下班的点，他正要收拾收拾乱糟糟的桌，就被牛哥叫住了。 “小兄弟，去清吧。” “好，马上。” “不带手机。” “啊？” 辗转来到清吧里面的暗房，他已经很熟悉这个地儿了。 牛哥照常打开那间房门，莫胥却看见了不得了的一幕，小囚依偎在一个中年男人身上，衣着不堪，面色苍白。 而那个男人，听见开门声，只是摆摆左手，眼都没睁。 “牛弟，又带什么货儿来？” “肖......肖默！” “噢？” 肖默睁眼，琥珀色的双眸装进了愣在原地的莫胥。 “是你啊，小子。” “你为什么在这？” “莫胥！太没礼貌了。” 牛哥直接喊他姓名，转头赶紧给肖默赔笑。 “啊呀，大总哥，他是刚入职没多久的新人，嘴上不把门儿，您不介意......” “为什么要介意，这么有趣。” “有趣？”莫胥感觉自己的怒火将要压抑不住，“我问你为什么在这......等等，那是什么？” 他飞快推到肖默右边，速度之快让牛哥恍惚看见了一道闪电。 肖默的右手边放了袋透明液体，输液线直直延伸到小囚背后的地儿。 “滚开！” 莫胥疯了般突然拽开小囚，任其摔到一边的沙发上。 这次他看清了，针头直直插在肖默的右臂。 “这是什么！” 看着莫胥惊愕胀红的眼，肖默不慌不忙扯出针头，捏捏微微鼓起的小臂，用左手从裤兜掏出一盒烟和火机，抽出弯曲的一根叼在嘴里，然后点燃了烟。 “海洛因，来点？” “你他妈的！” 话音刚落，一拳就狠狠砸到了肖默脸上，烟头没咬紧，被击飞在沙发上。 与此同时，他自己也摔下轮椅，无知觉的双腿磕在地上，同他已无知觉的心，一样。 “莫胥！你干什么！” 到这时，牛哥才反应过来，赶紧跑上去拽住莫胥，把他牢固地定在轮椅上。 “我杀了你！” 肖默伸手掐掉烟，摸摸嘴角，然后把剩下一截儿烟举到莫胥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