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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门抄斩(1 / 2)

林君抱着孩子站在人群中,街道上官兵正押送囚车前往刑场,而囚车里的人,是与她日夜相伴相守的夫君宴明。

前段时间太子逼宫被南康王制服,兵败后太子党羽纷纷落网,宴明被指认为太子党羽,就在昨日,一道圣旨下来,宴家满门获罪。

宴明将写好的和离书递到她面前,叫她带着孩子好好活着,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她不相信丈夫会是什么太子党羽,可宴明什么都没说,只让她快走,什么都别管。

今天是晏家众人被斩首的日子,时间就是今日午时,林君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带着孩子来送送他。

囚车经过时宴明似有所感,街道上人头攒动,可他一眼就瞧见了她,他朝她扯了扯嘴角,是平时他一惯微笑的模样,苍白没了仼何血色的唇动了动无声朝她作最后的道别。

泪水无意识的夺眶而出,视线受到干扰变得模糊不清,林君抱着孩子亦步亦趋地跟在囚车身后,怀里的孩子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母亲的情绪,扯着嗓子开始哭个不停。

宴明站在囚车里,身后孩子的哭声像一只手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脏,很痛,连呼吸都带着痛感。

他没有勇气回头,一旦回头,所以防线都将溃不成军,被扣上枷锁的双手发出了蹦吱声,手心被握出了血痕。

孩子的哭声引发了周围人的注意,这种场合带着孩子的本来就特殊,周围的几个人好像看出了她的身份,却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给她隔出了一段距离,减少周围人挤到她们母子。

宴家在云州有很高的声望和名气,他们是书香门第,很多读书人自恃高尚,多少都会有些高傲,看不起所谓的平头百姓,而宴家不一样,宴家家风严格,从不轻贱任何职务和人。

云州很多爱好读书却没有经济能力的人,多多少少都曾受过宴家恩慧,宴家家主门生遍布,现任状元郎也曾是他的门生。

往常官差押送犯人赴刑场游行时,没有哪一场是如此平静的,没人相信宴家会是太子党羽,可他们没有任何办法去批判那高高在上的皇权。

午时到,宴明与宴家众人被押送至刑台,他们没有半分惧色,宴良渚身为家主跪在了正中央,他背脊笔直,望向台上的众人,神情悲怆,宴良渚只到不惑之年,在一夜之间却变成了满头白发。

“是我宴良渚拖累大家了”

众人看向他,眼里都闪动着泪花,可没有一个人抱怨,“家主,宴安愿同宴家共存亡,今日宴安不悔”

台上宴家众人异口同声,“我们也不悔”

出事后宴良渚第一时间遣散了府中家丁,愿意留下的都是在宴家做事的老人。宴安是宴家的管家也是同宴良渚一同长大的,两人关系不似主仆,更是好友。

监督行刑的官员是云州府刺史魏友来,他刚调任到云州第一个差事就是这次监刑,云州宴家他早有耳闻。

宴良渚此人颇俱文人风骨,称得上一句文人雅士,宴家数年来都未有子女入朝为官,不是没有本事,当初□□下云州一眼就看中了宴良渚的才学,曾允他若入朝为官,破例为他封官进爵。

当年的宴良渚也不过弱冠,宴良渚拒绝了这个难得的机会,宴家伙同太子谋逆这一说法本就站立不住,可短时间内为宴家翻案却也不是常人可以做到。

午时到魏友来却迟迟没有下令,云州县令额头冷汗涟涟却不敢出声催促,只得瞥向旁边的师爷,让他拿主意。

师爷收到指令硬着头皮过去提醒,“魏刺史,午时己到,是不是……”

魏友来望了眼上空,午时的太阳强烈的令人睁不开眼,收回视线看向台上的宴家众人,魏友来闭了闭眼,别过头“行刑吧”

云州县令松了囗气,抽出签令牌,签令牌落地,刽子手收到指令行刑。

林君抬手捂上了孩子的眼,她身子发颤,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在眼前含冤而死。

她死死的咬住嘴唇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顷刻间鲜血浸染刑台,周围众人都不敢目睹台上的十几条生命,场面异常压抑,没人在这一刻出声。

结束后魏友来带着护刑与行刑人员离开,现场只留下两个衙役留守,普通死刑的家属在犯人死后可为其收敛尸身。

宴家被安上的罪名不小,是谋逆的大罪,按照大盛律法规定,一些叛逆谋反的乱党,一般都会悬首示众,对人犯首级杆顶城头。

林君不可能看着他们蒙冤还不得全尸安葬,手背将眼角的眼泪擦干,林君转身消失在了街角。

……

“夫人,已经准备好了”

林君将孩子递给了旁边的奶娘,她直视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孩,女孩穿着一身黑衣,手腕带着一条白孝带,她的眼眶微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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