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后之人此举可谓杀人诛心,若是能借此事让桓渊与冠勇侯府再起争执,朝堂边境一时半刻都安定不下来。
首先获利最大的自然是蠢蠢欲动的晋国。
冯观如心里有了一个猜测:“幕后之人会不会是……”
“晋国。”
冯观如与冯修昱几乎同时说出了答案。
冯修昱的眼神晦涩难明,用几乎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喃喃说出了一句:“不止晋国。”
冯观如没有太听清,抬头看上了对面的冯修昱。
发现冯观如在看他后,冯修昱仰起脸对她笑了笑,眼里的复杂情绪瞬间换成了淡然自若。
“所以需要我做什么?”
冯观如明白冯修昱大晚上的造访肯定不只是为了解释他为什么回京。
“小妹就是聪明。”
冯修昱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特意压低声音交代了一番。
“明日是长公主的生辰宴,桓渊必然会出席,这场宴会就是交流此事的最好机会。”
冯观如赞同地点了下头:“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去?”
冯修昱小鸡啄米般地点头,眼睛中闪过一丝期待。
“其实我可以直接去王府,或者送信给他的下属。”冯观如提出了一个更加直接的方案。
冯修昱脸上依旧挂着微笑,他自然看出了冯观如着实不喜欢京城里的交际应酬,但明天的确是最好的机会,即使桓渊不想说及此事,也很难随便找借口离开。
冯观如反而皱起了眉:“现在已经打草惊蛇了,铁保二人落在桓渊手里的消息若是有心,总会知道的。”
冯修昱嘿嘿一笑。
冯观如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你不会是要故意引幕后之人露出马脚?”
冯修昱微微点了下头:“我没有办法在京城逗留太久,前线战事瞬息万变,只有尽快解决此事才能让军队没有后顾之忧。”
冯观如总算被说服了。
兄妹二人聊完此事已经到了深夜,但冯修昱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冯观如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地问他:“还有别的事?”
冯修昱笑着点了点头,意味难明的打量着冯观如。
直接把冯观如看到皱起了眉:“怎么了?”
冯修昱指了指她的衣服:“记得明天换一件粉色的。”
???
或许是冯观如眼神中的疑惑太过明显,冯修昱笑着解释道:“长公主很喜欢美人。”
“美人?”冯观如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冯修昱右手托着下巴,笑眯眯地补充了一句:“尤其是粉色的美人。”
“啊?”
……
结果还没等到长公主生辰宴,就有人在早朝上提及此事。
可惜的是冠勇侯府里几个有资格上朝的,例如世子和二公子都不在京中,早朝基本上成了一边倒。
为数不多的几个认为此事背后另有阴谋的,都被打成了冠勇侯府一派。
一时间早朝上热闹极了,两方人马开始互喷起来,少数几个中立的也被拉下了水。
但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桓渊从始至终表情都淡淡的。
朝臣们都吵上头了,非要有个结果,纷纷下跪求小皇帝做主。
年仅十五岁的小皇帝招架不住,看上了身为摄政王的桓渊。
众人这才发现摄政王殿下居然在此事上一言不发,明明他是最在意边关战士的人,可今天的表现却有些出乎意料。
底下有些人心里开始打起了鼓,不过还是有坚定认为炮击墓园是冠勇侯故意授意的,比如高卓。
此人还是祁山之战中为数不多的,跟随桓渊成功死里逃生的将领,对此事的反应是最大。
高卓神情激愤,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殿下,一定要给兄弟们个交代啊!”
坐在龙椅旁边的桓渊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高卓下意识缩了下脑袋,但他心里一腔愤慨,着实不吐不快。
“与晋国之战已经僵持半年有余,冠勇侯冯至临非但没有大败晋国,还屡屡上奏折控诉粮草补给不及时,我看这次他分明是存心报复。”
此话一出,许多人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更有人出列与高卓针锋相对。
“报复?高卓,你说清楚谁报复谁!”
高卓也没有退让的意思:“说就说!冯至临不就是因为军心全在王爷……”
一见情况不对,刚才没有掺和进骂战的太傅袁瑞群捋着胡须说道:“我大夏上下一心对抗晋国,众人所思所虑无不为了大夏太平。”
“更何况此事听起来扑朔迷离,为防晋国从中挑拨离间,还请陛下和摄政王慎重考虑如何处置。”
袁瑞群这话说得极为在理,本来中间不掺和骂战的人相继出来表示赞同,站在冠勇侯一方的人也都站出来附和。
高卓等一些看不惯冠勇侯的人见袁瑞群已经搬出了晋国,知道再吵下去他们难免会被戴上一顶通敌的帽子,也纷纷闭上了嘴。
唯有高卓这暴脾气不依不饶,虽然明白这件事疑点重重,但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对于这等大事,小皇帝桓烽心里清楚自己做不了主,不自觉地